2016年9月30日 星期五

【我支持政府改革,但不支持政府想要的那種】 前陣子有個菜鳥公務員投書著述,說自己多麼想要有所作為,無奈層層管考,各種稽核、指標、防弊,搞得他難以施展手腳。他在投書裡向林全喊話,期待一個更少科層、更少管制、更高彈性、更大空間的政府體制。 投書一出,林全見獵心喜,馬上奉為上賓,要用他的主張來厲行更革。而凡是掌權者趨之若鶩的「改革」,永遠要留點戒心。 這玩意兒,說穿了其實就是所謂政府企業化,讓政府的運作方式,變得更像企業。你也許以為我老說政府壞話、老幫企業爭取空間,這下子政府要向企業看齊了,我肯定大力支持。 但其實不然。在政府企業化的改革當中,最核心的精神是「課責」。拿新加坡為例,他們的公務員領的是低底薪,加上從施政指標換算的業績獎金。也就是說,你官員亂搞怠惰,砸的是自己的飯碗。 而台灣呢,卻只談尾巴的高彈性、大空間,不談核心的課責。這會導致什麼結果?就是一群公務員,拿納稅人的錢搞自己的創意,做一堆看起來也許很進步、很高尚,但其實和社會需求脫節的自爽勾當。搞不出實益也不妨,反正好官我自為之。 這些「作為」層出,媒體還樂得有故事可報:基層公務員多麼努力改變社會呀,美談一樁。正好幫單位塗脂抹粉,上下交相賊爽成一片。納稅人看了報導,還覺得政府大有為好棒,不知道政府為什麼債檯高築,不知道這些「改革」為什麼總是遙遠的媒體故事,而沒有改善他的生活。 這還是整個圖景裡最好的部份,更大一部份,是官員們打著各種公共利益旗號,開始搞名目分錢。金管會編預算搞天使基金,中小信保基金搞風險投資,說都說是促進產業創新,你想咧。 所以,那位菜鳥公務員的半套企業化,當然會受到林全(或者任一位掌權者)的激賞。這等於在做球給政府,一方面延伸觸角搞擴權、二方面擺脫監督來自爽。 但事情也不是這麼一面倒,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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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為經濟學開山祖師的亞當斯密,講穿了很多事情,但也犯了不少糊塗。當中最典型的,就是他對價值的理解。遺憾的是,這部分卻是他最廣為人引用,甚至被左派奉為圭臬的。 斯密如何理解價值?他的理解又出了什麼問題?一個切入點是他的「勞動價值論」,也就是認為只有生產財貨時投注的心力、時間,才是財貨價值的衡量標準。 這裡頭摻雜了老先生對世界的一廂情願:「一個東西花更多勞動來生產,還不該值得更高的價值嗎?」這種想事情的方式,也延續到馬克思的剩餘價值理論當中,按下不表。 但問題是經濟學研究的不是人們對世界的願望,而是真實世界裡人到底是怎麼行動的。而世界並不是這樣運作的,我費盡心思、積累寫的文字,對許多人而言一文不值。我不費力氣、開小腦寫的文案,卻有人願意付錢來換。 如果我認死「勞動價值論」,那好像就被誰虧欠了,或者欺騙了誰。但事實上,誰也沒欠我什麼,我也沒有騙誰。這只說明了:真正存在的,只有每個人基於自身需要和認知,估定的「主觀價值」;而沒有什麼奠基於勞動投入,放諸四海皆準的「真實價值」可言。 但可惜的是,斯密的這項白璧微瑕,至今卻依然泛濫在日常生活甚至政策思維當中。總有人覺得自己苦心創造,就該有人買單,否則就是這世界欠他什麼。也有人迷信成本計算,總想算出事物的「真實價值」。 一旦市場價格比他認定的「真實價值」高了,就說是無良商人炒作;低了,就說是資本家黑心剝削。凡此種種錯誤認知,到頭來,都成了政治力用來正當化自己價格控制的口實。 有人也許會說:我不管價格理論孰是孰非,就算是強扭的,我們整個共同體靠民主機制,共同議定價格,難道還不行嗎?管它價格什麼道理! 這些人能有這麼堅定的信心,我感到羨慕。但我想台灣人「引以為傲」(戒?」的健保制度,歷經二十多年來的人為價格控制,已經用醫療崩壞的下場,告訴我們:錯誤的價格理論導致錯誤的政策思維,錯誤的政策思維註定導致悲劇的經濟現實。 有機會再說說斯密順著這個錯誤,推導出的另一個同樣大錯特錯,卻同樣風行庶民的謬論:使用價值和交換價值的區分和對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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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年9月28日 星期三

最近立法院在推Fintech。但是在科技創新顛覆傳統金融樣態的表面之下,Fintech其實還昭示了經濟政策思維的底層邏輯,正在發生變化。 從上個世紀30年代以來,引領經濟政策思維的,是大名鼎鼎的凱因斯主義。它之所以會竄紅,說穿了其實不值錢:是因為它主張的「擴大貨幣供給」(印錢)、「增加政府支出」(花錢),都有助於政府擴大權力。掌權者想要擴權,凱因斯主義正好為他作嫁,兩方一拍即合,自然風行各國。 但是從2008年的金融海嘯之後,我們一方面看到監理機關和銀行之間,注定沆瀣一氣的徒勞;二方面看到量化寬鬆讓權力邊陲為通貨膨脹買單,劫貧濟富的嘴臉;三方面又目睹負利率風潮席捲各國,負利各國卻依舊疲軟無力。 凡此種種,似乎都昭示著凱因斯主義的路線走到了瓶頸:我們不能靠著政府和銀行印錢,來解決問題、創造財富。畢竟金錢只是財富的交易媒介,而不是財富本身。真正能解決問題、創造財富的,是在邊界開放、規則明確的市場當中,彼此合作、交易的人民。 而Fintech乃至於數位經濟的出現,昭示的正是奧地利經濟學派的復興曙光。因為奧派總是拒絕政府擴權,所以始終不受各國政府青睞,在和凱因斯的競爭中敗下陣來。如今凱因斯主義漸露疲態,海耶克的書卻在Fintech圈內風行,這絕對不是偶然。 面對著世界的負利率風潮,我擔心的是思惟方式不改,繼續朝著凱因斯主義的死胡同走,只會在貨幣政策無能為力之後,開始加碼財政政策,大搞擴張政府支出。 與其讓政府舉債加稅,把民間的錢搜刮進來幫大家花,搞出一堆裙帶利益集團。不如試試奧派的路線,專心改善法規環境、行政效率,來讓人們在市場當中合作、交易,學著解決自己的問題。 #Fintech #凱因斯主義 #奧地利經濟學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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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年9月11日 星期日

還在考慮念什麼系?科系早就落伍了,台灣大學落後世界名校一個世代-風傳媒

本文點出了現象,但我們總是得要追問:為什麼這樣的變革,在台灣沒有發生?什麼樣的結構,阻止了變革的腳步? 習慣仰望政治權力、菁英擘畫的人,很容易認為這就是觀念不夠進步、人謀不臧的後果。只要教育部專家長進點學習新知,推動相關政策,自然就能從上到下完成模式更新。 但是我看的則是相反的方向:結構的底層缺少了什麼,才讓這些觀念難以進入菁英視野,遑論付諸執行呢?公部門主導的資源分配和模式建立,恐怕正是病根。結構中缺少的,正是直接面對消費者的競爭。 美國名校要不斷變革、提升教育品質,好爭取優秀學生、維持自身威望。因為它們的財政來源主要來自校友捐款,教育的成果,就直接影響校友捐款的意願和能力。它們不斷變革,因為得要對校友社群負責。 台灣名校的核心競爭力,卻是靠歷史偶然和公帑補助砸出來的名校光環。競爭的場域也更多是面向教育部官員,寫計畫爭取補助金分配。而不是面對受影響的學生,也就是將來的校友。反正本來就不靠校友捐款吃飯。 在這樣的結構下,只有方便官員逞威風尋租,上下交賊搞旋轉門,利益歸諸權貴的「競爭」;卻沒有推動教學創新,利益歸諸消費者的競爭。這樣一來,台灣落後幾十年,又有什麼好奇怪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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